沈昀飞快走几步与安陵容并肩,嗫嚅道:“表姐,如今我们沈家的身份你也知道,但我父亲再三嘱咐,一定要低调行事,不可张扬……”
“所以呢?”安陵容脚步不停,语气平淡。
“今日这事我定会尽力去办……”沈昀飞紧张地搓着手,“只是以后……表姐也要谨慎些,莫要什么事都轻易应承。”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安陵容的脸色。虽说只是一个远房亲戚,但他总觉得对方身上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威严。
安陵容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加快脚步将他甩在身后。
身后的流朱掩嘴而笑。
沈昀飞愣在原地,半晌才挠着头追上去:“表姐!我是为你好啊!”
回到客栈,安陵容立刻铺开笔墨开始写信。
这一写,足足写了十来页,除了户籍改制的事,她将孙禾茵的近况和这几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
研墨的流朱手臂都酸了。
写完大大的“想你”二字,安陵容才将信折起来,又从桌上拿起几片已经干枯的茉莉花瓣一起装进信封里。
流朱接过信,打开窗户,张望了几眼。
就在这瞬间,一个暗卫倒挂着出现在窗前。
流朱已经见怪不怪了,将信递给他,说道:“要快!”
“遵命!”
那人接过信揣进怀里,一个翻身轻飘飘落在地上,几息之间,已经不见了踪迹。
另一边的房间里,烛芯“啪”地爆了个灯花。
沈昀飞猛咬着笔杆,桌前的青砖地上已滚落四五个纸团。
等他好不容易写完信,天已经蒙蒙亮,他干脆也不睡觉了,拿着信去了驿馆。
寄完信回来时,还不忘买了几笼刚出锅的灌汤包。
隔壁房间,安陵容已经洗漱完毕,正在上妆。
沈昀飞将包子放在桌上,打了一个哈欠:“表姐,快吃吧,还热着!”
安陵容看他黑眼圈快要掉在地上了,打趣道:“你非要跟国宝抢饭碗吗?”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安陵容忍住笑意:“我今日约了阿茵出去逛逛,你别跟着了,回去休息吧!”
“不用不用,你们都是女子,没有男人在身边多有不便,我还顶着住。”
见他坚持,安陵容也不再多说,坐在桌边开始吃包子。
执起竹筷,轻轻戳破那层薄如蝉翼的面皮。金黄的汤汁顷刻涌出,在碟底积成一小汪琥珀色的湖。
她优雅地吹了吹热气,一边吃一边说道:“不知苏州城哪座寺庙的姻缘签最灵验,等会我们去拜拜,你也去求一支。”
听到这话,沈昀飞觉得手里的包子瞬间不香了,喉结滚动了几下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们是……去求姻缘的?”
“我求什么姻缘?”安陵容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你不知道么?我是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