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5000米处，不仅是秦夏，在周灵儿的眼中也开始出现幻象。

树干上缠绕着的巨大藤蔓，开始渐渐褪色变形，一个个白色骷髅从中冒了出来。

甚至脚下所站之处，都变成尸骸铺满的路上。

周灵儿望向身旁的秦夏，又变成了那个跟魔神战斗时，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的样子。

不仅如此，更是有一道诡异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

“周灵儿，再带着他走下，会把他害死的。

“他原本，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

“都是因为你，这一路上他遭受了多少磨难？

“被火焰焚烧，被雷电轰顶，被一箭刺穿心脏。

“被无比强悍的暗黑力量，彻底粉身碎骨。

“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保证他能一直赢下去吗？

“绝不可能！

“你再牵着他走下去，终有一天……

“只会万劫不复，落入深渊地狱之中。”

面对这一连串提问，周灵儿脸上的笑容，仍是没有半点动摇。

“世界树的意志，不论你怎么剖析我的内心，挖掘我的灵魂。

“把我曾经，甚至是现在仍会害怕的事情，血淋淋的铺开到我面前。

“我都绝不会松手，永远都不会松手。

“我早就不是第一次，陷入到幻象之中。

“也早就不是第一次崩溃，第一次迷茫，第一次绝望。

“觉悟这种事，我更是已经做出无数次。

“不论你把幻象变成地狱还是深渊，让我看到再残酷的场景。

“现在的我，都能明白，那一切都是虚假的。

“我的手紧紧地牵着他，我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心跳，他的呼吸。

“这些都是你的幻象，无法虚构出来的。

“哪怕有一瞬，你切断了我的感知，他也在紧握着我的手。

“那份温暖依旧会缓缓传来，永不消逝。

“你的意志与力量，绝对无法战胜我们之间的这份爱。

“正因为一路走来，是那么的艰难。

“所以这份爱，才远比你想象的要更加强大千倍、万倍！”

此时，真实之中。

修炼千年的布莱恩抬起头，已经能望见世界树顶上，那巨大的金色花朵。

他记得很清楚，曾经无数次的自己，都是在这个地方，被迫停下了脚步。

尽管不想打击两位年轻人，但是直面内心，战胜灵魂深处的恐惧，哪有那么容易？

哪怕是最为强大的战士，内心深处都会藏着有无法面对之事。

不仅自己花了整整500年，才跨过了这一步。

哪怕是拥有真实之眼的卡奥托王子，也是到了百岁才能登顶。

对于寿命不及精灵族十分之一的人族，并且还是很年轻的两人来说。

想要去往最高处，那更是不知道要困难多少倍。

布莱恩望向秦夏和周灵儿，能察觉到他们的脚步已经变得无比沉重。

哪怕是下一秒，两人就突然停下了脚步，也没有什么奇怪。

“就到这里了吗？”布莱恩忍不住低声说着，“尽管不是最高处，但是对于第一次尝试的人来说，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他话音刚落，身旁的卡奥托，却是立即发出了否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