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榕心底一跳,按捺住极速跳动的心,试探道:“这怎么可能!大启历来便没有异姓封王的先例。”
袁逍觑陆榕一眼,丢一粒花生米进嘴嘎嘣嘎嘣嚼着,盯着女博士,伸出折扇挑起她的下巴,笑眯眯道:“细瞧瞧,倒是长得颇有姿色。小娘子,日后跟着爷如何?保叫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不做这伺候人的活,如何?”
女博士羞红一张脸,忙忙眼色哀哀的看向陆榕。
陆榕端一杯茶递过去:“你好端端逗弄人姑娘家做甚!”说着,挥挥手叫女博士退下。
袁逍冷眼瞧着,讥讽道:“世子爷这是充好人来了?”
“强扭的瓜不甜,何必为难人姑娘家。”
“看来世子爷果真是春风得意啊,居然看不得别人寻花问柳了。”
陆榕面上微红,还想辩解,袁逍一把止住,道:“甭装!你陆大世子近来被个姐儿迷得神魂颠倒的事,哥几个可全晓的,还想着什么时候去见识见识是何方神圣呢。”
陆榕闻言,急道:“我待卿卿是真心!哥几个若还当我是好友,就别去打搅。”
袁逍皱眉:“不是吧陆兄,你还真当真了?”
陆榕沉默。
“那可是个姐儿,再如何好,也不值当放真心进去啊!你可想好了,这事若被陆夫人和少夫人晓的,你该如何。”
陆榕默了半晌,道:“此事我自有分寸。”说罢,陆榕抬眼直盯着袁逍,决定不再绕圈子:“今日约三公子出来,实有一事,需三公子解惑。”
袁逍心底一跳。
“敢问三公子,你所说的天家对陆横心怀愧疚,有意补偿,到底是何意思?”
靠!
陆榕这个大傻叉,这话是能这么直白问出来的吗?不,若他聪明,这话根本就不应该问出口!
娘的,这是存心要害他不成。
“此话陆兄从何听来?怎的我却没有印象,陆兄怕是听错了吧。”
“听没听错三公子心底明镜似的,还请三公子能据实以告,以解为兄心中疑惑。”
袁逍面色难看,冷着脸迟疑半晌,方道:“你我也算同病相怜,都是被自家兄弟压得面上无光的,实不相瞒,若旁的事,怎么说我都不会藏着掖着,可这件事,便是你我交情再好,也不是我能说三道四的。陆兄,就别为难小弟了。”
说罢,也不待陆榕挽留,径直开门离去。
安文眼见袁逍头也不回离去,急忙推门进来,见自家世子爷面色阴沉的坐在原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茶盏,半晌,重重撂在桌上,掀唇冷笑几声。
“走,回去。”
袁逍也算仗义,那件事若不是真的,他大可否认,并加以辩解,完全没必要似有难言之隐般含含糊糊。方才那番话虽未明言,可暗含的意思,却也和明言相差不远。
竟是真的!
陆榕此刻只觉心底翻滚的全是滔滔怒火,脑子里一会儿现出的是嘉元帝那张威仪横生的面容,一会儿是陆夫人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须臾,又换成陆横那张昳丽容颜,三人一样的神色睥睨,冷眉冷眼,似乎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陆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满腔怒火,一时竟分不清到底是冲哪个。
安文胆战心惊的跟在陆榕身后,后背手心俱是冷汗。今个世子爷约见袁三公子的缘由,他大略晓得,正因为知晓,此刻见陆榕神色难看,怒容满面,安文便知最坏的结果怕是应验了,而他做为这桩丑事的知情人,一个不小心,只怕立时要性命不保。
陆榕昂首挺胸大步走出去没多远便站住脚,拧眉想了片刻,调转脚步道:“去荷苑。”
去荷苑好啊,至少世子爷若真不痛快要发泄,总有个人替他分担,最好的便是那卿卿姑娘使个好手段,哄住世子爷,只要逃过今日,此后他定能找出叫世子爷舍不得要他命的理由。
这头袁逍回到荣国公府,便见他大哥袁迢正襟危坐在他屋内临窗桌前,手里拿着的恰似他闲来无事做的几首艳诗。
袁逍暗叫不好,心道这回被逮个正着,左右又要挨一场训斥。
果然,袁迢见了他,立时便瞪起眼,手里的那几张薄纸也随之扔了过来。
“整日无所事事,竟弄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若有下次,我定禀明父亲,将你送回淮南老家闭门苦读去。”
袁逍心底不断翻着白眼,很是不屑,可面上却不敢有所表示,只一味喏喏应着。
袁迢皱眉看他半晌,道:“京城里,皇城跟下,就没有脑子蠢的人。英国公府那点子事,你最好别掺和,免得被人当了刀使。”
袁逍一凛,没敢说自己在陆榕那透了话。
“最重要的是,若被陆二晓得你掺和进去,凭他的心机手段,你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袁迢告诫后便站起身边朝外走边道:“京城最近颇不平静,你最好不要和陆榕走得太近,免得无事也惹得一身腥。”
闻言,袁逍先是没当回事,只片刻后,猛然一惊,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今日之事,真的只是陆榕犯蠢才这般问出吗?
他似乎,好像,中了别人的圈套。
※※※※※※※※※※※※※※※※※※※※
过吧过吧,再改要大改啦/(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