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横换好衣衫出来,站在孟燕行身后,双手温柔的为他梳洗长发。
“记得小时都是哥哥为我洗发束发,不过哥哥手艺不怎么好,总是扯得我头皮疼。”
孟燕行奇道:“那时你就是鬼灵精,不吃亏的主,怎么不说?”
陆横浅浅一笑。
家里只有他与哥哥,若他嫌弃,哥哥弄个女人回来,可怎么办?
“勇郡王带兵去了房子山,蒋琼也一道跟了去。”
孟燕行闻言,一挑眉,凉凉笑道:“勇郡王挺有意思啊!”
陆横点头:“是啊。”
可不有意思,带兵去房子山,定然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可重点是,他却丝毫没有告知他与哥哥的意思,反而私下暗里行动,颇有些瞒着他们的意思。大家同为钦差,虽勇郡王贵为王爷,可说到底,前来查案,实际负责人却是孟燕行。他二人之前大面上的行动从未瞒过勇郡王,虽有试探之意,可也存了同舟共济的想法,却没料到,勇郡王真个心怀异思。
“崔进和孟话没有回来?”
陆横摇头,一面拿起瓜瓢舀了水轻轻冲洗孟燕行的长发,一面回道:“一直未见他二人踪影。哥哥此番前去,可有什么收获?”
“正要和你说呢!”
于是孟燕行便把在红土村得来的消息丝毫没有隐瞒的说与陆横,陆横听后,拧紧眉头。
“的确太过顺利。”
陆横见孟燕行准备起身,便转身把备好的衣衫拿过来递给他。孟燕行如纨绔子弟般色迷迷摸一把陆横脸颊,轻佻道:“如此贤惠,不如跟了爷,爷收你进房可好?”
“爷的房里,有几人了?”
孟燕行摸摸下巴,假意思索一会,道:“不多不少,只你一个,如何?”
陆横瞥他一眼,抬手为他系腰带,猛地一收紧,孟燕行急忙讨饶:“轻点轻点,好亲亲。”
“油嘴滑舌!”
动作迅速的为他整理好衣衫,陆横把姜汤递给他,郑重道:“我这里也有重要的事要说与哥哥。”
说着,便把从老压头那问出的秘密,一五一十道与孟燕行。
却原来高县令在时偶然发现红土村居然私造铁器,经暗查后更震惊的发现红土村竟把铁器贩卖给鞑靼!这可是通敌大罪。高县令震怒,密令老压头暗查,誓要查出是谁在背后指使。只是高县令却没料到,他原以为周密的计划,却被人提前知晓,进而策划一起叫他既能中止查探又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的阴谋。人杀了还不算,还要彻底坏了名声,不可不谓狠毒。
“果然高县令是被陷害进而谋杀!”
“对,那祥瑞白鹿病死的,许青云怕被降罪,加之库银被许青云他私扣下来,正不知该如何隐瞒,便心思一转,索性直接都扣在山匪身上。”
孟燕行震惊,紧接着,他想到什么,看向陆横,道:“蔡敏之死,蹊跷。”
“对,胡荀只怕脱不了干系。”
“那,胡万年呢?”
陆横冷冷道:“那只老狐狸,暂时还看不出此事与他有干系。只是我猜,阴山县乃至红土村的事,胡万年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可他却装聋作哑,一味推脱,不过是墙头草,想看风倒。”
想到胡万年白胖的圆脸、眯缝小眼,孟燕行很赞同。
“崔尚呢?他可是西安知府!丢了库银这样的大事,他真个一点不知?”
说到崔尚,陆横心底有些复杂。崔尚出身清河崔氏的嫡系,与他又有同榜之谊,对他,陆横心底还是多少有些惺惺相惜之意。
“崔尚如何,得看蒋琼跟着去做了什么。”
说着,陆横看向孟燕行,问:“若蒋琼牵扯进来,哥哥,会如何做?”
孟燕行奇怪得看向陆横,疑惑道:“什么如何做?我与他不过几面之谊,虽他是难得得对手,不过,与你的安危相比,轻重立判。”
陆横看着孟燕行,轻声道:“哥哥记得便好。”
很奇怪,孟燕行总觉得陆横似乎分外在意他对蒋琼的看法。不过是才认识几天的人,怎么小不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大人,大人,不好了,那起子山匪抓了咱们的人!”
许县令咋咋呼呼,手举一封信,一路从院门口叫嚷着进来。
“抓了人?抓了谁?”
孟燕行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陆横接过信一目十行看完,道:“他们抓了崔进和孟话,叫咱们退兵,不然他们两人性命不保。”
“退兵?”
孟燕行惊诧,难不成真是勇郡王?
许县令跌脚道:“哎呀孟大人,王爷这会子正领兵攻打山匪呢。”
孟燕行与陆横对视一眼。
二人心底同时一沉。
这次,只怕要与勇郡王结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