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苏昌河一脚踢飞谢七刀。
寸指剑擦着谢七刀的鬓角而过,割下一缕发丝。
“我重申一遍,云沧希是我的女儿,谁也不能打着暗河的旗号利用她!”
苏昌河迈开大长腿,从演武场走向大家长专属的漆黑色石椅。
他毫无顾忌地释放出浓重威压,所过之处,弟子们皆心头一凛,面色惨白。
谢七刀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他仗着功力深厚,挥手召来一杆长枪。
即将狼狈坠地的前一秒,他掷出长枪。
长枪枪头深深地插进地面,他脚尖一踹枪身,凭借反向作用力,成功平稳落地。
“大家长,”
谢七刀收刀,抱拳冲苏昌河行礼,固执地劝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错过了不知要等多久,请你三思。”
苏昌河斜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就那么轻蔑地俯视对方,“七刀叔,我以为你是个识时务的人。”
谢七刀不为自己分辩,仰头望向高处。
年轻的男人姿势慵懒,嘴角微弯,瞧着挺漫不经心,锐利的鹰眸里却透着似有若无的凶光。
谢七刀心脏骤缩,起了一身鸡皮疙,“大家长,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寸指剑的剑势破空刺向他。
演武台上的旗帜咣咣作响,晃动的速度快到几乎出现残影。
谢七刀身形不动,坦然地迎接上位者的施压。
剑势一路所向披靡,直逼谢七刀面门。在最后一厘米,堪堪顿住。
苏昌河揉着眉心,虚虚凉笑,一时竟拿他没办法。
“如果我把自己的亲骨肉当作工具,与易卜何异?七刀叔,你舍得让谢不谢做自己的垫脚石吗?”
谢七刀身子重重一抖,原本坚定的信念有些动摇。
苏昌河继续游说:“我对自己的亲骨肉不真心,日后岂会善待你们?”
接连两个问句,谢七刀眸色松动,惋惜地摇摇头,“也罢!”
这便是放弃的意思。
谢家弟子急促地叫唤:“家主,不可……”
谢七刀抬手,制止他们发声。
“杀手信奉自己的能力,以致于忽略了极其重要的一点。暗河需要的不是为野心不择手段的领导者,而是有情有义的人。
倘若大家长按照我们的请求,事事站在暗河的角度上,无视亲缘,那么总有一天,他遇到更在乎的东西,会毫不迟疑地舍弃暗河。”
苍老的语声孕育着庞大的力量,狠狠击在暗河弟子们的心头。
他们恍惚一瞬,眼前重现旧日的暗河模样。
没有感情,没有欢乐,没有自我,如同一个工具,从懂事起学习各种杀人手段。
苏暮雨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追求,用实际行动庇护身边人。
他们羡慕蛛影十二肖,荒芜幽冷的心灵里滋生出一丝奢望的期待。
可惜很多年过去,没人像苏暮雨力挺蛛影十二肖那般给予他们温暖。
这种状况持续了良久,直到大家长血洗暗河,他们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
南安城开宗立派,暗河真正走到阳光下。
他们急迫地渴望能尽快比肩唐门、雷家堡,扬名立万。
契机!
缺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