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赖在他家住,日久生情,就,指日可待!”
钱左右思虑了一会儿,摸摸自己下巴颏上的创可贴,“住那棵杏子树底下吗?”
“住什么杏子树,就他那间!”
“不太好吧。”钱左右挠着头憨笑,侧头看赵之乐,发现他的注意力已经转到了不远处的空地。他也看过去,但他眼里,空地就是空地。
虽说那大爷误打误撞救了冯三殅一命,但同时,镇子也天翻地覆。之前因昼夜协定的限制,丿们不好白天行动,说是平等,却被逼得纷纷搬到镇子的临界去住。而现在,协定一废,丿们即刻出现在了镇子的各个角落,研究着好地角搬家落户。就如现在,十几个丿正站在不远处,端着一张图纸,研究着后山地段。这种场景赵之乐此生未见,不过以后,估计是家常便饭了。
作着诗的六子瞧见有丿靠近,齐刷刷地站起身来,从背后拔出桃木剑站了一排。见势不对赵之乐急忙也起身,绕着人墙跑在前面,和丿们对着站着。
为首的丿披着一件破烂的粗布袍子,抖了抖他手里的那张图纸,赵之乐分辨了一下,鬼画符一样的建筑图纸。
那丿开口,十分傲气,“以后咱们就住一个山头。”
后边儿大概是顽山大哥哼了一声,那群丿变了脸色退出去好几步,又抖抖图纸,“做人不能太小气啊!崖底没地方了!”
城镇除了夜间赌坊有块空地外,其余连个缝都没的插,可想而知,这后山就成了他们的乔迁首选。
“你看什么呢?”钱左右起身到赵之乐身边,他是看不见,但赵之乐看得一清二楚。就见这人刚凑过来,丿们便慌忙地四下逃窜了,直跑到了崖边儿趴着。
六子啧啧称奇,把钱左右围了一圈儿,夸赞他阳气纯正,邪不侵体。结果钱左右把石头掏出来后就没人围着他,六子把石头传看了一圈儿又一圈儿。
“你看什么呢?”钱左右被块石头比了下去,又问赵之乐。
“这位兄台可是看不见?”赵之乐还未答,六子中分不清哪一个的突然问了钱左右。那道士伸出五个指头,“五十一天,租眼。”
他说完,头顶就挨了大概是顽山大哥的一巴掌,“赵兄的朋友,你租?丢我颜面!”
那道士揉着头顶,蛮不乐意的,“那我借你好了,借你两个时辰……”他说完,头顶又挨了一巴掌。
“还敢讲时限?丢我颜面!”
这下那道士没话了,撅着嘴在腰间的小布包里翻找起来。赵之乐生怕他在包里找出对眼睛来,忙问道:“敢问道长,租眼是指?”
打人的道士作了一揖,赵之乐便也急忙跟着弯腰,钱左右不知道这些道士礼貌的过头,也跟在赵之乐后面弯成九十度。那人面带笑意道:“愚弟天生怪异,可将本身视线分散开来,多为助阴盲。”
又一阵翻腾,要租眼给钱左右的道士在包里取出一颗绿豆大小的东西,不知什么材质。他拉过钱左右的手,放在了他的脉搏处。
钱左右又惊又奇,晃了晃手腕,“不会掉?”说着他转头,嚯的一声差点翻个跟头,和跟那大爷看桥时候一样,周围忽地出现了众多身影,只是在白天看的更清楚愈显得奇特。他一兴奋,也知道石头在身只会把丿吓跑,转身跟那道士道谢,又坠了一句,“这石头您先拿着,等我回来跟您换!”他转头看赵之乐,“能靠近嘛?”
见赵之乐点了头,钱左右才跑过去围着人家转圈儿地看,观察了一会儿他又撒欢儿地跑回来,“不是白天不让出来吗?今天过节啊?”
赵之乐简略地跟钱左右叙述他睡觉的时候错过的大事儿,钱左右听听完更是兴奋,擅自决定要在这过一整个暑假。
如今已经不再是看着太阳过日子的时候了,机不可失,赵之乐便拉着钱左右兴冲冲地跑去崖底凑热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