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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科举文章里的千年枷锁(1/2)

八股文章砌功名,砚池墨海葬豪情。

金榜题名非我愿,只把诗心换规程。

一、金殿对策中的提线傀儡

唐贞观年间,进士科考场上,考生张文成提笔凝滞。

策论题目问“水旱之灾”,他本欲写“轻徭薄赋以安民”,忽忆起主考曾言“今上喜闻祥瑞”,遂改作“陛下圣德感天,甘霖自降”。墨迹未干,已见同场考生王勃被叉出考场——只因他写了“天灾示警,当省刑修德”。

《唐摭言》录此旧事,恰如一面照妖镜,映出科举仪式的本质:用固定答题框架(策论格式)驯化学子思想。正如朱熹所言:“科举之学,坏了天下人心术。”那些工整对仗的八股文,实则是将活人铸成帝王家提线木偶的模具。

科举策论是思想规训的高级形态。统治者通过设定答题范围(如避谈时弊)、规范行文格式(八股结构),将知识分子的创造力转化为对权力的谄媚。张文成篡改民本主张的抉择,暴露出程序正义对真理的绞杀——重要的不是治灾良策,而是符合帝王心意的标准答案。这种模式至今仍在学术评审、职称晋升中延续:用形式化指标(论文数量、影响因子)取代实质价值,让学者沦为批量生产论文的匠人。

二、贡院号舍里的精神阉割

明万历年间,应天府贡院烛火通明。

考生归有光蜷缩在不足三尺的号舍中,正誊写“代圣人言”的经义题。突闻隔壁号舍传来闷响——老秀才陈献章用腰带悬梁自尽,遗卷上写着“三十年来磨一镜,镜破方知我是我”。监考官命人草席裹尸抬出,低声嗤笑:“这般疯话,死了干净。”

张岱在《夜航船》中记此惨剧,撕开了科举仪式的温情面纱。那些森严的考场规则(单日饮食、如厕计时),实为对考生身心的双重摧残。正如王阳明痛斥:“科举之学,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当程序异化为酷刑时,寒窗苦读便成了慢性自杀。

解析:

贡院号舍是肉体规训的实体化象征。通过空间压迫(逼仄环境)、时间控制(三日一场)与行为监控(兵丁巡逻),权力者将知识分子驯化成顺从的羔羊。陈献章之死揭示更深层真相:当个体意识觉醒(“镜破”),便与这套吃人体制产生不可调和的冲突。现代职场中的“996福报论”与此同源——用工作流程吞噬私人时间,以奉献之名行剥削之实。

三、状元游街后的枯骨之路

清乾隆年间,新科状元秦大士骑马游街。

路旁茶馆里,落第举子袁枚冷笑:“你看他红袍玉带,可知前科状元张謇已在宁古塔为奴?”话音未落,一队衙役冲入茶馆,掌柜的慌忙指认:“官爷,是那青衫人说的!”三日后,袁枚书斋被查抄,罪状是“诗文中多有狂悖”。

《清稗类钞》载此轶事,戳破了“金榜题名即坦途”的谎言。那些琼林宴、曲江会的庆典越隆重,越凸显科举制度的荒诞——它用极少数人的风光,掩盖万千落第者的血泪。龚自珍诗云“我劝天公重抖擞”,实是看透了这套仪式化的阶层筛选本质。

状元游街是幸存者偏差的视觉盛宴。统治者通过聚焦极少数成功者(状元及第),营造“天道酬勤”的假象,从而诱使更多人甘愿被体制吞噬。袁枚的遭遇印证福柯的规训理论:权力不仅惩罚违规者,更通过示众(游街)与恫吓(查抄)实现群体驯化。这种模式在现代演变为“成功学神话”:用个别逆袭案例掩盖结构性不公,让失败者自认努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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