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雁看向皇上，彼此都猜到了怎么回事。皇上让小福子赏了伙计二两银子，将其打发走了。

“是不是有点冷？窗关上吧。”左雁装作自然地走去墙边要关窗，皇上拉住他的衣角，抬头道：“不用，正好听听世新是如何尽地主之谊的。”左雁眼含笑意，伸手将皇上拉起来，两人并肩坐到窗下听隔壁动静，期待和紧张的氛围仿佛时光倒转。

“王爷！你评评理，是不是你们皇帝不对？人家千里迢迢赶来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他嘛！可他怎么就不露面了？吃过一顿饭就避而不见？是不是太不看重我......我们这些公主了！”波斯公主声音尖细，半哭不哭地动情控诉。

左雁捂住嘴，戏谑的眼神看着皇上，皇上摇摇头，拽下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握住，继续听隔壁的后续。

“误会！天大的误会！皇兄怎么会不看重您？您不知道皇兄多重视各位！亲自督办驿馆翻新，亲选晚宴菜品......他今日没现身是有苦衷的，按照我们大周习俗，大年初一当日皇帝要同正宫一起，尽孝于皇太后膝下，自然不能出宫也不便接诸位入宫相见。”

“那明日我能见着他吗？”

“能。就算明日见不到，往后几日必然能见到。”

连世新信誓旦旦许下了他皇兄的行程，果然安抚了波斯公主的不满，放过他去找别人喝酒了。长松一口气，刚挪到窗边吸口凉气，辽公主就靠了过来。

“你们辽人果然会找乐子。”

左雁听到飞凌霜的声音，手指动了动，被皇上捏住，眼神示意他安心且听听二人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相处一整天下来，连世新已把公主们的脾性摸得差不多，温柔、矜持、腼腆都与飞凌霜不挨边。她一开口，他本能警觉，“呵呵，还好。皇兄治国有方，百姓日子好了，长庆楼这样的酒楼才有生意。”

“不错。外面走廊里那些姑娘，穿那么少走来走去不冷吗？”

“......应该还好。”

“哈哈，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挺有意思的。”

“什么有意思？那些姑娘有意思？还是......我？”

“只道世人向往周都，百闻不如一见，果真精彩，难怪有人念念不忘。”飞凌霜似乎答不对题，连世新跟不上她的节奏，懵然道：“公主......留恋......”

“对呀！”飞凌霜拍了下连世新的胸膛，俏皮道，“八王爷的盛情款待真教人难忘呢！”

“噗！”左雁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那边连世新正好在思考飞凌霜的话，“你有没有听到？好像有人在笑？”

皇上瞬间撤回支杆，放下窗子，对左雁比出噤声的手势。

飞凌霜推起窗四下看了看，道：“没人。我的话不必太在意，哪怕，我是真心的，嘿嘿。”

连世新甩甩头，待飞凌霜走远狠狠掐了几下脸。

左雁和皇上回到桌前，小福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左雁夹了块鲟鳇鱼鲊，吃完后对喝汤的皇上说：“吃完就回宫吧，你还没向太后请安呢。”

皇上搁下汤碗，“平时几日一请，也不差今天。”

“唉，这为所欲为的任性模样......”左雁叹气，欲言又止。

皇上紧张道：“怎么？不喜欢？”

“不像你了，把连世初还给我！”

皇上笑，端起没吃完的鱼翅，搅动着勺子，“那你跟我一起回。”

“又......明月楼？”

“芝兰宫。有盘棋你还没下完。”

“是吗？”

“是的！真没下完，目前白子占先，但黑子还有机会。公子，陪皇......陪我们少爷下完吧，他在寝殿日日对着少年对弈图出神，太让人心疼了。”

小福子见缝插针，虽像是卖了皇上，可却得到了皇上赞许的目光。

左雁在桌上双手托下巴，眼神里的心疼显而易见，“我怎么这么不负责任？行，陪你回去下棋，不过说话，输了不许哭哦。”

皇上笑着翻了个白眼，左雁丝毫没感觉受到嘲讽，跟着一起笑，补充道：“不过，我真不能在宫中久留，好歹也要出来陪小姨娘逛逛，带她领略我们大周的美食美景，还有美人。”

皇上瞥他一眼，“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