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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2/2)

叶潮生对着许月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知晓许之尧的身份并没能为他带来任何助益,反而将他推到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

他在宛城县出差的时候晚上没事干,就上网看关于许之尧的各种消息。因为红衣杀人魔实在太过于出名,许之尧的被抓在当时引起了巨大轰动,至今仍能找到许多案子未破时网民关于凶手的猜测讨论,更不要提铺天盖地的媒体报道。许之尧被捕时持械拒捕,被警察开枪击中要害,后来抢救无效死亡。许之尧一死,马蜂群似的媒体们失去了目标,转而将注意力投向了许家的亲戚邻居同事,甚至许月本人。

文县是一个人口不过几十万,出门走到哪都能碰着个熟人的小县城,很多人都或多或少能说出些与许家的交集。从这些熟人口中,媒体渐渐拼凑出一个变态杀人狂的日常生活:工作体面却经济拮据,妻子体弱患病常年在家,儿子就读于省城某私立寄宿学校。

叶潮生隐约记起来,许之尧被抓后的那段时间,学校对出入人员的检查似乎都比以往更严格。而雁公大的校领导出于某种考虑,对这件事更是讳莫如深,知者寥寥。

许之尧的真实身份令叶潮生对许月这六年来的去向更加好奇。他试过通过许月的身|份|证|号来追查他过去六年来的生活痕迹,但一无所获没有任何出行记录,没有租过房或住过酒店,连他现在用的手机号都是一年前才新办的。一切都那么干净,干净得就像许月过去六年不曾在这个世界上居住过。

蒋欢敲门进来通知他尸检结果,打断了叶潮生的思路。他不得不暂时把这些事先放在一边,处理眼前的案子。

灭门案受害者的身份已经过邻居和家属的确认。受害者是一家四口,成年男性死者叫苗季,是个普通的白领,现场另外三个死者分别是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大东区分局在现场排除了集体自杀的可能,立刻把案子交到了市局。

张法医带着两个徒弟通宵加班,把两个成年死者的初步尸检做了出来,送到了刑侦队。

苗季在现场被发现时,尸体被吊在客厅的吊顶灯上,死于窒息。而法医判断他在死前曾经受过折磨,被吊上去前已经陷入昏迷,身上多处伤口有感染迹象,法医推测他的死亡时间在两天前。而他的妻子唐兰死于重物击打造成的重度路脑损伤,死亡时间在三天前。

所以凶手是先杀了他老婆,然后过了一天又跑来杀了苗季?唐小池看着尸检报告,也不对,他身上伤口有感染,说明这些伤口在他死前已经存在了一段时间,所以凶手是在杀了他老婆的同时,慢慢折磨苗季,最后将他吊死?

叶潮生不置可否:另外两个孩子的尸检结果还没有出来,第一个受害人是谁现在还不好说。但我们首先要解决的一个问题是,凶手到底有几个人?

唐小池说:洛哥已经去调监控了,应该很快就知道了。

只是他话音刚落,洛阳就面色不善地进来,说:我们从监控视频里什么也看不出来,十二月二十一号的时候下过一场大雪,小区摄像头被雪糊住了。

唐小池觉得他这张嘴大概是被祝福过了,默默地决定今天不再张口提任何建议。

蒋欢拿着受害人的资料翻了几页,咦了一声:他们家这个小女儿怎么没有户口?派出所拿过来的户籍资料里面压根就没有这个小孩儿。

旁边的小吴凑过来看了两眼:会不会是为了逃超生罚款,把户口挂在亲戚朋友家了?

你跟小吴去查一下吧,找亲属确认一下,这小女孩是哪来的。叶潮生说道,受害者的身份是重要信息,尽快查清楚。

蒋欢应了一声,带着小吴去联系家属。

许月站在钉满照片的软木板前,突然开口:一般人家里应该有几双拖鞋?

汪旭站在一旁,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三,啊不,我家有五双吧,我跟我爸我妈,还有两双客用的。他不解其意,许老师为什么问这个?

许月冲着软木板上的照片抬了抬下巴:四个死者里,除了苗季,剩下三个人脚上都穿着拖鞋,现场唯一一双没人穿的男性拖鞋被整整齐齐地摆在了这里的鞋架上。他指了指照片中玄关的鞋架,话锋一转,你家那两双客用的拖鞋一般都放在哪里的?

汪旭挠挠头:鞋架上吧,我姑她们经常来我家他话说到这里,突然明白了许月的意思,许老师的意思是,这家人并不经常有客人上门?

只是一个猜测。许月说道,我刚才看了你们给邻居录的口供和派出所的接警记录,现场门锁不仅没有被撬的痕迹,而且警察来开门的时候,门还是被反锁上的。

汪旭想了一下:他家二楼有防盗窗,不存在凶手从里面反锁门以后跳窗的可能,会不会是凶手杀了人以后用他家的钥匙反锁的?

许月摇摇头:不一定,现场的东西你们查完了吗?他们家四口人,按说应该四个人都有家门钥匙,一般人还会有备用钥匙在家里。你们仔细数数看看钥匙少没少。

小汪对许月隐约有一点崇拜的心态在里面,很听许月的话,当即就下楼去检查他们带回来的东西。

叶潮生接完老马的电话,踱步过来,和许月并排站在一起看着软木板上的照片:你在怀疑什么吗?

许月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我只是觉得这个家庭哪里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叶潮生觉得他话里有话,拿余光瞥了他一眼,并不追问,转而说起方才马勤打来的电话:马老一早带着苗季的哥哥去认尸体,顺便说起了这个女孩。按照苗季哥哥的说法,这个女孩应该是两年前被苗季领回来的,当时苗季说这是他妻子一个远方亲戚的孩子,寄养在他家。苗季家搬到海城沣田路上的这个小区里,也是两年前的事

许月突然转头看着他:案发的小区叫什么?

叫梅苑小区吧。

许月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扔下一句我去洗手间,匆忙离开办公室。

叶潮生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摸出手机:洛阳?你去监控中心调一下离梅苑小区最近的一个公共监控,还有叫他们去征集一下那一片的民用监控。

洛阳虽不解叶潮生的用意,但他不是多话的性格,并未多问。

汪旭检查完物证回来,申请再去一次现场。他们昨天在现场带回来的物证里没有钥匙,法医那边从几个死者的随身物品里也没找到钥匙。队里的人都被撒出去了,还有几个人仍在给张庆业的案子收尾,每天在市局和检察院之间来回跑。叶潮生取下外套:走吧,我跟你走一趟。

汪旭没在办公室里看到许月,随口问道:许老师呢?

叶潮生一挑眉,正想说你许老师可能掉厕所里了,恰好许月推门进来。汪旭一见他的许老师,高高兴兴地迎上去:许老师跟我们去现场看看吧?

叶潮生站在门口,面对此情此景,莫名生出一种自己养大的儿子跟着别人跑了的酸楚。

叶潮生去宛城县出差的这段时间里,许月去看守所见张庆业都是汪旭陪着去的,两个人在张庆业的案子上培养起了共同话题。去案发现场的路上,小汪更是不客气地拉着许月坐到后面,聊了一路关于张庆业的作案动机和心理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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