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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别(三)(2/2)

与如相有过一面之缘。

“和尚,你和先生认识吗?”孩子们叽叽喳喳地,“你们两个是好朋友?”

书生挥了挥手,“快回家!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情。”

“先生生气了,我们快走!”孩童们嬉笑着,冲着书生吐了吐舌头,便手拉这手,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书生高声道:“不要贪玩,慢些跑,功课一定要做!”

喊完这一句,书生意识到如相还在身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面上微红,道:“让禅师见笑了。”

“小生名唤沈书晖,是这间学鸿书院的教书先生。”沈书晖极为客气,彬彬有礼道,又想起什么,面上一慌,道:“难道是这附近出了什么异状,才让禅师您亲自前来收妖缉凶?”

如相赶忙道:“沈施主放心。”

“贫僧只是出来散心,路过此地罢了。”

“啊……这样就好……是我太疑神疑鬼了。”沈书晖舒一口气,他道:“既是出来散心,不如来进私塾里坐坐,今日的课程已经全部结束,正是清静之地。”

如相下意识地就要张口推辞,可忽然想起那阙词,便点了点头。

入座,饮茶。

茶香清幽,两人相对而坐。

沈书晖对于自己能和呼风唤雨的修士和睦相谈一事十分激动,他有些兴奋地亲自为如相斟茶,“禅师,之前那件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那位义士可曾平安归来?”

沈书晖所说的义士自然就是指的寒江照。

如相道:“此事有惊无险,没有一人伤亡。”

“阿照……也就是那个义士,也恢复如初。不过现在不在大昭寺中了。”

“啊?为何不在?”

如相道:“他年岁已到,是要到外面闯一闯了。”

“原来如此。”沈书晖道,“如相禅师不愧为寒义士的恩师,果然事事安排妥当,一切都为寒义士考虑。”

“说来惭愧,小生和这间私塾的孩子,比不上您和寒义士的师徒情深,但那份一心一意盼着学生学有所成的心意是相通的。这些孩子学成离开,小生一定也很舍不得。”

“所以……所以……”

沈书晖看了看如相神色,道:“寒义士外出求道,禅师你心中一定不好受,有什么心里话想要倾诉的,小生愿意聆听。”

如相一愣,他见沈书晖神情诚恳,是真心关心自己,心中也不由好笑,寒江照离开后,这几十年的清修好似也荡然无存了,而情绪外漏,心神动摇都是修炼过程中大忌。

他自嘲一笑,对着沈书晖道:“贫僧无事。”

“只是对那阙词有几分好奇,凡人的诗词果然十分高深。贫僧在外听了全部,也记在脑中,但其中的真意还是不明。”

沈书晖道:“那阙词?”

“啊……禅师说的是清平乐。”

他开玩笑道:“对于你们的修仙之术,小生一窍不通,但这些诗词歌赋四书五经,那禅师你可是问对人了。但是禅师要是想学,可不能白学,得要交上束脩啊。”

他本意就只是个玩笑,可如相却颇为认真道:“施主说得对。”

如相在身上一摸索,取出一个瓷瓶放在沈书晖眼前,歉意道:“我出来太急,身上没有带什么东西。”

“这瓶中的丹药,修道者服之能温养灵台,凡人吃了也可强身健体,百病不侵。”

“沈施主,这就先算我的半份束脩,等我回到寺中细心挑选,在为你送来另外半份。”

沈书晖看着这瓷瓶,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道:“不不不……”

“小生……小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这样的宝贝,我怎么能收下……”

沈书晖推辞,如相却执拗,坚决要让他收下。沈书晖拗不过他,只能捧着传家之宝一样小心翼翼捧着瓷瓶道:“那禅师你以后就常来我这私塾,听课也好,看书也好,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那就太好了。”此时,如相终于面露一个笑意。

此后寒江照不在的日子,如相打理好寺中事宜之后,都会去这个私塾旁听,和沈书晖谈天说地,越发熟悉起来。

而这一日的夜色深处,一间客栈内。

一个浑身裹着黑袍,遮挡得严严实实的黑影从窗外飞入。

客房内,只点着一盏豆大的烛火。

烛光摇曳,桌前坐着一个僧人,五官俊朗,端如松正如竹。

闭着眼睛,手上转动佛珠,□□念有词。

那黑影飞入,在屋中落定,轻笑道:“法印,好久不见,你可想我?”

法印勾起唇角,张开眼睛,上前一把拉过那黑影的臂膀,将她扯入怀中,那罩在头上的黑袍随之掉落,露出一张清丽容颜。

黑袍之下没想到是一个姿态妖娆的女子。

五官雅致,一双杏眼涟涟生韵,莞尔一笑,眼角眉梢尽是风情。

此女,正是那杜恒丞的所谓婢女,芙蕖。

她言行举止和法印亲密无比,显然二人相交已久,而彼此的关系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法印往芙蕖脖颈之间深深地吸一口气,神色惬意。

芙蕖揽着法印的肩膀,娇笑道:“别闹,痒死了。”

她那涂着殷红色蔻丹的指甲,轻轻划过法印的袈裟,“你怎么不说话,还没回答我呢,没想到你会为了尊主出关。”

法印面上似笑非笑,道:“我出关和尊主没有关系。”

“我一直都在如音阁,根本不知道杜合昱杜合沉来到大昭寺了。”

“哦?那你为何要出关?”

法印道:“如相亲自向衍善和法照请求,与他们相商寒江照到瀚海学府读书一事。”

“法照没有头绪,所以特地派了沙弥来问我的意见。我得知此事之后,第一时间通知了尊主。”

“不然你以为,尊主为什么会随身携带飞叶令。”

“原来如此。”芙蕖拍手一笑,“你就这么留意寒江照。可这些年我们打探的很清楚,寒江照的身世没有什么奇异之处,他的能力和心智确实出众,但也不必你这般费心啊。”

法印道:“我不是费心寒江照。”

“我留意的永远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如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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