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现在时辰未到，我们还不能喝暗香汤。”

寒江照双眼灼灼，他看着如相瘦削的侧脸，愈看愈心花怒放，他道：“谁说不可以。”

“师父，你看这是什么？”

寒江照将早就准备好的两瓶小坛子取出，坛口窄小，塞着红布，但属于梅花的香味若隐若现，逃不过如相的鼻间。

如相微讶：“这是暗香汤……”

寒江照将红布拔出，扑面而来的梅花香味，混着一丝儿的甜意——这是已经制好的暗香汤，还是暗香汤的上品。寒江照这几日在外搜寻，寻的正是这暗香汤。

无定岛的气候土地，也正合适梅花生长。

寒江照看到一片尚未开花的梅花树，便知盛产梅花之地，以花入膳这等风雅之事，定然盛行。

果然，他一间间酒楼客栈询问过去，终于找到一坛子极好的暗香汤。

寒江照和如相的面前，除了滇红茶，还准备好了一个空茶盏，石青色的色泽分外剔透，茶盏底部，凝着如琥珀一般的蜂蜜。

暗香汤用时，配以蜂蜜少许于茶盏当中，滚汤一泡，梅花自开，风味绝佳，更甚茶香。

蜂蜜泡开，甜味在如相的舌尖绽放。

寒江照看着如相一杯杯喝下暗香汤，自觉此时此刻是他人生中最快活的一日。

师徒二人你笑我谈，不知不觉间，竟是把一坛子暗香汤全部用尽。火炉上的火苗也渐渐熄灭。

外头满天星河。

如相眨眨眼，觉得有一丝的晕眩。好似醉酒。

如相从未喝过酒，也不知道那所谓的醉意是什么样的感受。

但此时他只觉得自己身子轻飘飘的，比飞行术还要畅快。而他对面的寒江照也面色微红，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暗香汤制作过程中梅花发酵，喝多了就如同醉酒一般。

寒江照知道这件事情，但他却没有告诉如相。

他存着邪恶的小心思，想看到如相不一样的一面。

如相轻轻晃了晃脑袋，似是想要把晕眩之意散去，“阿照……”

寒江照应着。

如相又唤道：“阿照……”

“阿照……阿照……”

他连唤三声，却也不说出下一句话。

寒江照才明白过来，这一坛子暗香汤，已经灌醉了如相。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如相身边，听如相喊一声阿照，便傻乎乎地笑。

如相醉了，他见寒江照走过来，也想站起来。

可这是如相第一次醉，双腿竟一个虚软，一下子站不稳，压在了寒江照身上。

寒江照这个身体才不过十四岁，身高够，体格却还不够。

师徒二人便一起倒在了地上。

微热的呼吸吹热寒江照的耳畔，那一点暗香汤带来的醉意顿时荡然无存。

寒江照身子一僵，感受着如相的体温。

“师父？”

无人应答。

“师父？”

寒江照微微提高声音再喊了一声。

短暂的宁静。

寒江照缓缓抬起双手，搂住了如相的腰肢。

这是一个属于有情人之间才能拥抱的姿势，寒江照抱着如相，埋在如相的颈窝，深深吸一口气，他喃喃道：“师父，你是怎么看我的？”

你的徒弟？

还是一个男人？

这个夜晚的后半夜，寒江照抱着如相，随意躺在一旁的塌上，抵足而眠。狭小的美人榻上躺了两个男子，显得有些拥挤。二人手碰着手，腿挨着腿，格外亲密。

第二日，寒江照比如相先清醒。

他保持着这个亲昵的姿势不敢动，也想动，只是微微侧过脸，看着如相宁静的侧脸。

额头眉骨直到鼻梁，有一道完美的起伏。

长长的睫毛落下一小片浅浅的阴影。

像受到什么蛊惑一般，寒江照不假思索，以最小的动静缓缓起来，他靠近如相，低着头，俯下身，用自己的唇轻轻碰了碰如相紧闭的双眼，鼻梁……缓缓向下……直到如相的上唇。

宛如蜻蜓点水，在如相的上唇一点而过。

寒江照全所未有的紧张，所以他没能发现，如相紧闭的眼皮下微微的起伏，似是已经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