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昌话一说出,另一边便响起一阵嗤笑:“啧,真是没见识。”
寒江照转头望去。
这竹楼门口不止站着他们这几个人,还有大约二十几人站在另一侧。
这二十几人都衣着华贵,有男有女,气质不俗,年龄与他们相仿。
寒江照挑挑眉毛:这些人应该就是与自己同期的名门子弟了。
发笑的是一个粉色衣衫的姑娘,见那边视线望过来,粉衫姑娘又冷哼一声,翻了个大白眼。拉了拉身旁人的衣袖,窃窃私语。
说是窃窃私语,可这粉衫姑娘却丝毫没有压低声音,“连黄霜竹都不知道的土包子,以后出去说自己是瀚海学府学生都没人相信吧。”
历昌涨红了脸,又羞又气,若不是身边人拦着,只怕要冲上去和那粉衫姑娘理论了。
“佳樨,不要多嘴。”
被粉衫姑娘拉住衣袖的,乃是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也是这群人中容颜最为出挑一个。眉目如画,面容绝色,乌发堆成螺髻,被一支珊瑚发簪牢牢锁定,衬得女子面容更为娇美,肌肤白皙更胜霜雪。
佳樨见好友不帮着自己,不由一跺脚嗔怒道:“云姐姐!”
寒江照耳一竖:云?
会出现在此时此地的云家女,只能是蓬商府云知时的二女儿——云淑。
杜云两家相交甚笃,杜家做了恶事,云家难道会清清白白?
寒江照眼神微凉,视线一转,看向了那个云淑。
被云淑相貌吸引的人很多,寒江照的眼神藏匿在众人当中,也不显眼。
倒是云淑似有所感,拍了拍佳樨的手背以作安抚,忽的一个抬眸望去,与寒江照探究的眼神交汇。
寒江照长睫微动,他若无其事地垂下眼,心中却道:云淑此人,与杜合昱不同,似乎并不是空有皮囊的草包。
这里的骚动很快平静下来。
司马景渊已经站定在众人面前,手中不是何时取出了一个卷轴。
他举起卷轴,向大家示意,“卷轴里写着今年录取的名单,我会一个一个报出名字,念到名字的上来领取腰牌。”
“这个腰牌有各自的名讳,以后还有大用处。”
说着,司马景渊亲自展开手中卷轴,开始一个个念着众人的名字。
当叫到寒江照名字的时候,四遭有一瞬间的死寂,寒江照能感到许许多多的目光都朝着自己望了过来。
或探究,或不屑……大都都饱含着敌意。
杜合昱的猎杀计划,事后终于松口,他自己承认自己最想要杀的其实是寒江照。
杜合昱这么大的仇恨,牵引出这么大的乱子。
这事情的源头寒江照此人,早在这些高门大户子弟心中留下了姓名。
但今日一见,这些人又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
寒江照勾唇一笑,坦坦荡荡沐浴在这些目光中走上前来,双手举高,领走腰牌。
在司马景渊递给他腰牌的时候,还细心嘱咐一句:“这三年在瀚海学府的学习,腰牌能帮你做很多事情,要小心存放,遗失了要再造一个新的可就麻烦了。”
寒江照点头称是。
将腰牌握在掌心。
转身离去的瞬间,寒江照忽然心有所感,一个抬眸,看向竹楼旁边的高塔。
那四层高的高塔的最高一层的窗口边站着几个男子——是他们的新讲师。
而这些人中,那个白色袈裟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瘦削。
而寒江照一眼就锁定了他的心念之人——他想要看的,只有一个人。
寒江照看着如相,把身旁众人的视线抛之脑后。
所以他不曾发现,云淑的一双眼也悄悄地望了过来:原来,他就是寒江照。
领完腰牌之后,还是由司马景渊带领一群学生,朝着学府里面走去。
一群学生三十余人,浩浩汤汤极为热闹。
高塔之上,有人抱怨:“麻烦死了,真是倒霉,竟抽到我去做这个讲师。”
“这一群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很快有人接腔,一来二去,谈天说地。
如相站在最外侧,没有开口。
他低着头,底下人头攒动。
他牢牢锁定那个黑衣少年的背影,看着看着,唇角露出一丝清浅的微笑。
如相和寒江照都各有要事在身。
客栈内,便由乌炎送沈书晖回去。
沈书晖这几日在无定岛大开眼见,吃够了,也玩够了,也终于舍得回家了。
正当他喜滋滋地收拾了一大堆新奇玩意儿,想给乌炎显摆显摆。还没开口,一见乌炎难看的脸色,便碰了一鼻子灰。
沈书晖小心将小玩意儿收起,偷眼看乌炎神色,心里纳闷,怎么如相禅师心情不爽,乌炎小哥也不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