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照难得夸人,司马燃喜滋滋地笑了起来。
他摸了摸后脑,道:“我爹可比我厉害多了,我能有他的百分之一,他也不会整日骂我了。”
又快步上前,凑到寒江照身边,道:“寒大哥,你可以给这把剑取一个名字了。”
“有名有姓的剑,才配得上你啊。”
寒江照点点头,他凝望着手中这把透明晶莹的剑,又仰头看了看天空。
此时已是深夜,夜色浓浓,漆黑如墨。
太浓重的夜空,也往日皎洁的圆月都失去了风采,在轻纱般的乌云遮掩下,若隐若现。
寒江照单手举起长剑,略一思索,道:“此剑,就唤作掩月剑吧。”
第二日。
寒江照和司马燃在后山锻剑。
虽然司马燃放出了禁制,但后山里的动静也瞒不过众人的耳目。
寒江照和司马燃清晨去上早课,便有不少弟子看着他俩窃窃私语。
寒江照若无其事,还是懒洋洋靠在桌前,翻阅着自己手上的书籍——这也是他从北斗阁借出来的有关三大派的典籍。这一本是星罗门的。
不过也应该是当年星罗门弟子的手札,记载的都是些琐碎事情,无甚大用。
这几日,寒江照都在翻看三大派的资料,对于宁不殊的提及甚少,只零星拼凑而出。
宁不殊此人,原先应该也曾是三大派中其中一派的弟子,凡人出身,误打误撞进了仙门,天资也实属一般。早期的宁不殊应该是一个默默无闻,没有人注意的底层弟子,甚至,都不会被招收为弟子,或许只是一个杂役罢了。
正默默思索,忽然闻到一阵馨香。
寒江照不用抬头,便知道是云淑来了。
云淑冰肌玉骨,面容绝色,向她献殷勤的男女皆有,几乎没有人会讨厌她。
不过自从那次北斗阁一别,寒江照与她便没有怎么接触了。
寒江照埋头在书籍中,也像往日一样,并不搭理他的前座。
只见两根如青葱般的手指在桌上轻点,云淑轻柔的嗓音响起:“寒公子,你和司马公子昨夜在后山做了什么?”
她问的这么直接,寒江照抬起头来,挑眉一笑,也径直将刚刚出世的掩月剑取出,放在桌前。
“不过是我的宝剑出了一些问题,司马燃帮我修理修理罢了。”
掩月剑一出,教室里的所有视线都被吸引。而寒江照的回复也是在回答其他弟子的好奇心。
云淑低头一看,透明的掩月剑好似从一块冰雪中雕琢而出,极为炫目。
让她不由微微一叹,手指就要抚上剑身。
“等一等……”
寒江照挡住了云淑,“刀剑无眼,云淑姑娘小心啊。”
云淑缓缓收回手,她轻笑道:“我可是第一次见寒公子的法器,真是让人大开眼见。”
她这一次似乎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略问了几句就缓缓转身准备坐下。
寒江照坐在她身后,突然觉得自己那本关于三大派的书,一下子看不下去了。
云淑在北斗阁当中对他说的话,都是实话。
要想查清楚有关于宁不殊的事情,必须要拿到不落仙府的藏书。
寒江照不敢托大,以他现在的能力,还不能够和杜恒丞硬碰硬,必须要想个法子,偷也好抢也好,以最安全的办法,去拿到这些资料。
正细细想着,寒江照视线一转,停留在云淑纤细的脊背。
他被云淑吸引,或者说,被云淑今日的衣衫吸引。
他发现,今日的云淑换了一身白底红梅的长裙,长长的裙上,点缀着朵朵绽放的红色梅花。长裙绣工精致,梅花栩栩如生。
看着这些梅花,寒江照心中一动,他蓦然想起,他送给师父的三坛暗香汤,有一坛应该可以喝了。
可是现在,他身边既没有暗香汤,也没有如相……
他已经数月没能见过师父了。
寒江照收回自己的目光,缓缓将桌上的掩月剑举起,取出一块手帕细细擦拭剑身。
透明的剑身倒映出寒江照漠然的面容。
思念在这个时刻爆发。
寒江照可以肯定,如相在躲着自己。
但是他想见他,很想很想。
所幸,寒江照此人,想到什么就会立刻去做。
早上的课程一结束,寒江照就拦住了讲师,询问请假的事情。
这讲师正好是那个左业。
他用他那双无神的双眼看了寒江照一会儿,道:“你要请假去做什么?”
寒江照道:“此事关乎我的心上人。”
“我可不可以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