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寒同学要怎么发落?”
“此事危害太大,我看不如将寒江照直接打出瀚海学府,废除他的学籍!”
左业冷冷看了那个发话的讲师一眼,道:“白讲师,你这是公报私仇吗?”
那个白讲师冷哼一声,道:“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左业道:“惩处一事不归我们处理,把他交给恕修师就好。”
“等等。”还是那个白讲师,“谁不知道现在的恕修师是那个如相和尚,而如相又是寒江照的师父,那……”
左业打断他的话:“白讲师,难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公私不分?”
“你!”
眼看这二人就要吵起来,方讲师捋一捋胡须,做了和事佬:“好了,你们不用争执了。”
“左讲师说的有道理,惩处一事还是交给恕修师。”
“我相信恕修师会给我们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方讲师年纪最大,也最德高望重。他此话一出,就算白讲师有再多异议,也只能闭口不言了。
寒江照就这样被五花大绑,还用黑布蒙上了眼睛,被送到了如相那里。
如相作为恕修师,他住在无定岛深处的河岸边上,也是左业得了空子便会过去与他谈天闲聊的地方。
而恕修师真正管理事宜之地,那其实是在无定岛的最高峰——定禅峰之上。
定禅峰比如相在大昭寺所住的小青峰还要高上千丈。
千丈高峰之巅,温度极冷,此时虽是夏日,但穿行的疾风,仍然是送来刻骨的寒意。
如相白日里几乎都会在山巅之上闭着眼打坐修禅,任由这冷风灌满他的僧袍,冻结他的心。
寒江照被送到定禅峰的山脚。
有人给他松绑,解下他眼前的黑布。
“今日日落之前,你要爬到定禅峰的山顶,若是爬不到,那也就不用受罚,直接滚出瀚海学府罢。”
给他松绑的人是无定岛里照顾讲师的奴仆,那几个奴仆似乎极为厌恶定禅峰这个地方,抛下这句话之后便匆匆离开。寒江照恢复了视力,他看了看那个奴仆的背影,觉得有几分眼熟。
想了一想,恍然道:那是服侍白讲师的下人。
这个日落之前上山的命令,显然也是白讲师擅自发布的。
白讲师,白契……
显然是一家人啊。
寒江照唇角冷冷一笑,他一边看着这定禅峰的四处风光,一边迈步上前。
他看似不紧不慢晃晃悠悠,仿若信步闲庭,可眨眼之间,他的身影便从山脚到了一边山腰。
他速度极快,几乎是迫不及待的。
但或许是近乡情怯,等他走到山腰,反而放慢了脚步。
他看了看四遭,听见水声潺潺,便循声走到了河边。
低着头弯下腰,用清水洗了洗脸。
清澈的河水倒映出他的面孔,少年五官英气,一双凤眼尤为好看。
河水微荡,连带着河面倒映出的面容也变得破碎。
寒江照猛一抬头,五指伸出,飞溅而出的水滴仿佛也变成了利器,滴滴见血。
河那边张着血盆大口的黑豺应声而倒。
豺血染红了河水,传来淡淡的腥臭。
寒江照眼神一凛——这定禅峰果然不是这么好爬的,白讲师的命令藏着无尽的杀机。
但这些妖兽怎么可能难的住寒江照?
寒江照拔剑在手,剔透如水晶的掩月剑开始见血。
豺狼虎豹,这定禅峰中恶兽甚多。
当寒江照一剑劈开一头猛虎的头颅,剑身上满是血痕。
他忽的抬头,看着蔚蓝的天边。
用隐身法藏匿身形的白讲师好似被人窥探一般,浑身一抖。
白讲师身边白契恶狠狠地盯着山林中的寒江照,咬牙切齿道:“叔叔,你都放出了这么多妖兽了,竟然还弄不死这寒江照!真是气死我了!”
白讲师微一沉吟,他毕竟比白契年长,见识也多,他手上拿着一个小巧的令牌,令牌上画着百兽的图案。
“白契,寒江照实力深不可测,你不是他的对手。”白讲师道,“做叔叔的只能帮你最后一次,此次之后,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不能再与他起冲突了。”
白契虽然不满,但只能点头道:“好,我都听叔叔的。”
白讲师举起令牌,咬破指尖,鲜血抹在令牌之上。
令牌发出微微的红光,红光下,一条巨蟒从令牌中飞出,而令牌上也消失了蟒蛇的突然。
“去!”
随着白讲师一声令下,巨蟒朝着寒江照游走而去。
而此时定禅峰之巅,如相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右手伸出,在虚空中画了个灵圈。
圈中出现的正是寒江照在山林中的身影。
他看着他,眸色中无限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