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芽的娘亲愣在原地,手中的银两还带着温度,她不敢相信面前的公子不但不怪罪竟然还给她银两!
花影不忍再看,拉着云忆向前赶路。
“花影,为何叫小豆芽用银两打点士兵呢?”
云忆久居药浮山,自然不懂这其中的人情世故。
“那些士兵领了命令在这守着不让难民进城,但是给了他们银子,偷偷放一两个进城是完全可以的。”
“所以...你是让她们母女俩进城去!”翠竹恍然大悟。
越往前走,四人皆是心中越发沉重,步伐都缓慢了下来。
路边一位老伯的左腿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因为得不到救治,伤口已经化脓,还有乳白色的蛆虫在伤口处蠕动。
医者仁心,云忆做不到假装看不见,她唤住前面的三人,走到路边,柔夷轻轻地查看老伯伤口,柔声道:“老伯,我会一些医术,您的伤口需要立刻治疗,让我帮您治疗吧。”
老伯的声音很微弱,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一样:“姑娘,我儿子...我儿子的胳膊没了,人已经快不行了,你行行好救救他...”
顺着老伯手指的方向,一个男子静静的躺在地上,右胳膊没了,伤口只是被简单的包扎着,鲜红染红了包扎的破布,男子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云忆忍着鼻头的酸楚,道:“救,都救。”
从包裹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云忆吩咐翠竹红花为老伯治疗,她则去不远处查看老伯儿子是否还有脉搏。
花影盘腿坐下,问道:“老伯,你们的伤是怎么来的?”
“是...是官兵...”
“他们拿刀砍老百姓?!”翠竹的手轻微的颤抖着。
“我们...我们不能靠近凉城,靠的太近就会...会被乱刀砍死,不少人都是死里逃生,受了伤...”
“太过分了了!”花影的手握紧了佩剑,她身上的杀意愈发明显。
没一会云忆返回,老伯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除了痛苦以外的表情。
浑浊的眼珠里点点发亮的东西,是希望。
“您放心,我已经为他上了药重新包扎了,吉人自有天相,他会没事的!”
老伯终于笑了,云忆则低下了头,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花影将云忆拉到一旁,见她紧抿着嘴唇,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难过,花影的心开始发痛。
“云忆,老伯的儿子没救了是吗?”她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云忆惊愕的反问。
花影叹息一声,柔声道:“云忆你可不会说谎,方才你同老伯说话时,语速很快,语气也与平日大有不同。”
云忆沉默,花影也默不作声,在一旁静静地陪伴。
她知道此时云忆的心中肯定非常难受。
天上厚厚的云层破开了个口子,几缕阳光趁机洒下来。
“他失血过多,已经救不回来了。”
花影知道云忆嘴里的他是老伯的儿子。
“我们每个人都渺小的如同这风中的一粒沙子,能做的很有限,你也不要太难过。”
“所以...”
云忆抬头直视花影的眼睛:“我想暂时留在这,为难民们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