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带这一千余人去查剩下的四千余人?一夜之间,怎可弄得清所有驻兵的来龙去脉?”
“新调来的最可疑,先从他们下手,一千余人去查那新调来的一千余人便不是什么难事了。”
敛羽点点头,“那我们能做什么?”
“夜巡时,疑似二主事那人是偷偷潜入他原本的居所,不知在找寻什么东西。那日我一见那人影儿便急急跟进去,打草惊蛇,那人溜了。这几日我暗中派兵把守二主事旧居,打算守株待兔。
今夜于他而言是最好的时机,逐流主事和圣灵女都去幻邹山探望小圣主了。又吩咐各小队的司卫不要太过严苛,想必那人会自投罗网。届时,你和玉儿将军便等在二主事居所便可。”
“守株待兔?”白玉儿懵懵懂懂地走过来,“来的也是个兔儿?兔儿捉兔儿,五六爷爷,你这不是叫我为难吗?”
敛羽无奈扶额,“这是军中事务,你看我眼色行事,不可鲁莽,听到没有?”
“啰嗦。”白玉儿撇撇嘴。
狐五六一抱拳,“今夜就辛苦两位将军了。”说罢,还有些不放心,看向白玉儿,叮嘱道,“玉儿,要听总将军的话,不可再任性!”
狐五六这个硕狐部小将于白玉儿而言虽说只是个属下,可他待白玉儿亲厚,不知不觉倒担起了长辈角色。
至于白玉儿,从来都一口一个五六爷爷喊着,时间长了便默认成狐五六的小孙女儿了,她还没见狐五六这么严肃过,也不敢使性子,吐吐舌头点了头。
该交代的交代完了,狐五六那边还有好些事要办,点指化去封了观水阁的灵障转身走了。
敛羽踱到游廊栏杆旁,俯下身掬了捧水,把脸上的血污洗了去,白玉儿叽叽歪歪蹭上来,那表情分不出是歉仄还是没皮没脸。
用脑袋拱了拱敛羽的手,钻到他身子底下,舔着脸笑道,“大鹰儿,你生气了?”
敛羽瞧了瞧她,得,又开始装无辜了,可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眨巴着,好像会说话似的,叫敛羽无论如何都气不起来,“我怎么敢生你的气?”
随即指了指水面上的倒影,认真道,“白玉儿,我当真叫你那么讨厌?”
蛙塘内波光粼粼,倒映着一张轮廓分明却满脸乌青的面孔,两个眼眶更是熊猫似的乌黑。
白玉儿望了望那倒影,觉得惭愧极了,却死活也想不起来刚才因为什么跟敛羽打起来了。住了住,伸手摸了摸敛羽的脸,“疼吗?”
敛羽急忙扶正身形,假咳了声,“那倒不至于,一点儿皮外伤。”
“要不……你打回来,我绝不还手。”白玉儿一时也想不到弥补的办法,垂下头看着地面。
“呵……”敛羽无奈笑笑,刮了刮白玉儿的鼻头儿,“你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能长大?”
白玉儿小声咕囔,“你还是打回来吧,否则我会老觉得欠你什么……”
“白玉儿,你知道为什么,你打我我却从来不还手吗?”
“因为你打不过我呗?”
敛羽叹口气,假装四处看风景,小声嘀咕,“因为……我舍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