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坏人么？”

“……”刘殇小幅度摇了摇头。

“那你就是好人咯？”

“……”他想了会儿，还是摇头。

“难道你不是人？”何季川快被他萌翻了，就像耷着耳朵的猫一样。

“……”他抬头甩过去一个很嫌弃的眼神。

“哈哈，考虑一下？门一直给你开着。”

“……”

“……”

“……”

“你一直站着累不累啊？”

“……”继续摇头。

“来。”何季川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板。

“……”刘殇听话的坐下了，但是在他对面，依旧保持着一段距离。

何季川没再为难他，就这样呆着挺好的，总觉得很平静，好像忙了一天的劳累和疲倦都烟消云散了，挺安心的，索性继续背剧本。刘殇也不敢说话，假装一起看剧本。

咚咚咚。

不知道两个人安安静静坐了多久，世界终于有除了翻纸以外的声音了。

“请进。”

“川大啊，休息好了么？”开门的是个戴眼镜的年轻男生，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的样子。

“好了好了。”何季川起身往外走。

“等下先拍这场追逐战。”男生拿着通告给他讲。“然后被僵尸咬死的镜头，然后卸了妆再拍学校招鬼那段。”

刘殇默默跟在他们两个身后，听着汪川何‘嗯’，‘好’，‘行’，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说哪段，因为刚才真的只是在假装看剧本……一个字都没记住……

“弟弟。”男神突然停下。“你在这边呆着哈。”

“嗯。”

周围架了五台摄像机，有的在头顶，有的在脚下，都对着灯光聚集的一片像是被炸弹炸过一样的地方，桌椅东倒西歪的，墙壁和地板不是裂了就是残缺，连讲台和白板都碎成两半了，还有几处贴了绿板，大概是要做特效。布的景上站了差不多十个人，刘殇一眼认出来的有正在聊天的婵宝和周陆然，还有几个同样穿着校服的人他叫不出名字但都很眼熟，应该是五指山的其他成员，最瞩目的就是站在最旁边一直在撩头发的‘鬼’，和三个从头到脚都是绿色紧身衣的特技演员。

“来，坐这边。”何季川给他在外围搬了张椅子。“等我啊。”

“汪川何！”坐在一堆显示器前的泡面老鬼拿着喇叭叫人。“快点！别打情骂俏了！”

“你小声点！不然我变僵尸了第一个咬死你！”何季川拿起旁边桌子上多余的喇叭回喊。

“你敢威胁导演哦！”

“对不起！请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让我领便当！”保持着之前对吼的音调道歉。

“小心我把你的小男朋友介绍给红妆！”老鬼看了眼刘殇，开玩笑道。

红妆是五指山人气最高的‘镇山宝’，一个从长相到身段都非常妖娆的小哥哥。

“对不起导演！我一定努力工作！”他举起一瓶水。“导演喝水！”

“……”

“……”

“……”老鬼看着他在那站着不动。“大哥你倒是给我拿过来啊！”

开拍了，汪川何拉着婵宝从走廊一头一路狂奔，快跑到尽头的时候两侧的鼓风机突然一吹，他整个人就被威亚拉了起来，看起来就像被不明力量吸了回去一样，婵宝双手拼命抓着他的胳膊想要拉回来。但被拖出去了四五米，绊在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在摔倒的同时松了手，汪川何就‘飞’回了他们一开始跑来的方向。

刘殇不住感叹，片场铺了很多垫子，演员身上肯定也都有防护措施，但这些人是真的很卖力的在演，各种被甩到墙上、天花板上和地上的镜头反复拍了好多遍，其中有一个镜头是汪川何想救婵宝的时候被僵尸按着头往墙上砸，虽说肯定会小心，但一入戏了难免会误伤，有好几次刘殇都清晰的听到砰的一声，听的他眼皮不停地跟着跳。看拍摄现场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但男神被摔来摔去他有些开心不起来。

这段戏终于告一段落，下一场就是为了女主壮烈牺牲的剧情了，因为刚刚折腾了很久所以大家都要补一下妆。汪川何朝他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服装师一边走一边整理他的衣服。

“怎么样？我动作戏还不错吧？”何季川舒展着肩膀，笑着问他。

嗯，是不错，但这不是他现在关心的问题……

“疼么？”刘殇神情复杂的盯着那人额角上撞红了的一片。

“疼啊！”何季川没预料到他会突然关心自己，心里笑开了花，把头朝他的方向靠。“弟弟帮我吹吹。”

“……”

“吹一下就不疼了。”

“你……看来不疼……”

“我真的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