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族真的没有什么说话天赋,大概是天天只会知了知了的叫,却一无所知。”他看着金蝉眼神里的恶意毫不掩饰“我记得之前你来此开口第一句就是若叶季时官,只是现在为了种族,为了自己的孩子,你却滥用私权逆天而行,赤别哲对吧,就算空蝉属度过此劫,你也罪孽深重难逃一死,要知道天上可是有一双眼睛监察四方,一把刀悬在众生头顶之上。”
只是老是来晚了些。
逄文乐心中讥讽一句。
金蝉沉默片刻“多谢先生教诲,只是我觉得若是上天当真有眼,头顶真的有刀,那我空蝉属反而松了一口气,但如今看来,只怕是天瞎刀钝。”
她顿了顿继续说着其余时官若是听到,定要大呼大逆不道之语。“我赤别哲眼界狭窄格局也小,只知道自己先是母亲,再是空蝉王族,然后才是此界生灵,如果天上有刀要斩我,若那时我儿活着,我空蝉还在,我亦是活着,那我一定叩谢领死,只怕天意之刀,总是来晚了些。”
她又沉默了一下“只是逄先生,我空蝉属从来兢兢业业未敢懈怠,数千年小心翼翼行驶时官之责尽心尽力,未有差错,而今突然遭此大难,我不明白也不服气,如果苍天有眼,手持天意之刀,也该先诛我空蝉之难恶首,否者流毒者万万年,行善者不过百天,我不服空蝉也不服!”
小童想要张嘴,但是说不出来话,着急的指手画脚想要表达什么。
逄文乐讥讽之色逐渐收起,这一番话倒是让他对这个穷途末路的可怜女人有些改观,也再提不起任何嘲讽的兴趣,他不想指责任何一个苦苦挣扎艰难求活的人。“你们走吧,如果真能撑过百天,到时候再来找我。”
和尚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安静的站在一旁,低眉垂眼,默诵经文。
“虽然不知道空蝉属能否活过百天,但是能有先生这一席话,赤别哲便是由衷感谢了。”金蝉突然振翅高飞,两边的蝉声似乎高昂了一些“先生寡居,我看还缺个扫地童子,我儿自小就爱下厨打扫,就留在此处和先生作伴一段时间,别哲先行一步,澍儿你要多做少说,好好在先生身边呆着不要乱跑,待母亲来接你,母亲一日不来,你便不可离开先生。”
蝉声渐小,和尚依旧低眉站在院子外,小童泪流满面,惊惶的张着嘴巴着急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赤别哲的法力还在他还说不出话来,他跑了两步似乎想要变回原形,但是他母亲除了说话,连他变化也一同封锁住,他向前一扑,直接栽倒在地,无声痛哭起来。
“你们佛祖不管吗?”逄文乐看了一眼和尚言语中有些说不明白的东西,昔年烛龙属遭逢大难时,他远在南天界虽然没有看到,但是他族中的大人们是否也是这样着急奔走,只为族属一线生机。他瞥了一眼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沙海和尚言语之间又忍不住刺道。“不是说佛法慈悲吗,空蝉属上下有数万万的生命,虽然大多灵智未开,混沌愚昧,不过这样就可以见死不救吗?”
全程闷头诵经和尚听到逄文乐的话,连神色都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没有听出他言语之中的讥讽。
“还是说救人一命可造浮屠,救那些虫儿就无利可图呢?”逄文乐言语中的讥讽愈加浓郁,这些年呆在下界他并非耳目闭塞,对当年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至少知道当年烛龙之难,天河之上那些所谓天潢贵胄,甚至连高于居天河天上天的友族最后无一出手相帮。
有些东西他都记着,慢慢来。
“众生平等,救人或是救虫是没有分别的事情,空蝉属有自身的缘法,佛祖亦不能更改,只是天有天命而人当有人为,既然我已见了此事,当然要帮。”和尚目光坚定,他直视着文乐的眼睛没有任何躲闪。“这亦是我的缘法。”
“很好,岐壶寺混蛋一代还比一代混”他嘴角扯动,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想到先前他说过的那句话。
苍天有眼,天意如刀。
就算苍天真的有眼又如何,昔年烛龙圣都抵挡不住,这天意之刀就能杀死那些恶人吗?
他走回房间里。此时他期待不已的骨傲天闯异界的最后一集已经播了一半,此时银幕上画面正播放到他最喜欢的女二为了保护沙雕男主被捅一剑,马上就要重伤不治。
他面无表情,看着抱着女二痛苦不已的男主冷笑一声。“都是一群蠢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