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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助(2/2)

塞纳满目倦怠:“他们倒是会挑图案。”

科罗拉多沙漠贯连墨西哥,那里黑帮云集,热衷走私贩毒,边境的逃亡者数不胜数,此种剧目日日上演,倒没什么奇怪。

“你先睡,我在这里守夜。”

塞纳揉揉眼睛:“也快天亮了,真要休息等到目的地再说吧。”

以诺没有坚持,坐在地板上似乎进入了小憩。

周遭霎时阒然无声,塞纳能在寂静中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绝美的星河夜幕。

银河在沙漠的尖端穿梭,天鹰座、人马座飞跃在布满碎星的银链之上,最终淹没于白茫茫的光带,在城市里无暇仰望天空,就算想看也无法透过城市上空的雾霭找寻这星空的轨迹,只有在这里,即便是无意抬头都能将所有景色尽收眼底。

塞纳被这个景象短暂迷住,心中获得了一种难言的平静,若非这次和以诺闹了矛盾,这本该是一次舒适的沙漠之旅。

不过对于这种结果塞纳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这本就是他瞎作的后果,用卡特神父的踪迹撒谎,摆明是给以诺点火。

半睡半醒之间天慢慢亮了起来,窗外投来火红的艳光,仿佛能点燃屋内的昏暗空气,塞纳揉揉眼睛伸了一个懒腰,看见以诺竟然没有早起念经而是仰头看着上方。

循着以诺的目光塞纳也望向上方,一时竟被震撼地说不出话,头顶上是一整片精致的绘画,画的是两方争斗的战争景象,太阳与月亮同时升起,每一个战士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动作,糅合在一起不仅不乱,还有一种特殊的秩序,虽然无法分辨对阵双方的真实身份,亦无法一一分辨人物面目,但那种悲壮沉痛的情感,厮杀搏击的决绝如此真实地扑面而来。

再看周围,墙壁亦是,恰似置身于画中,春之烂漫,夏之葱郁,秋之丰实,冬之萧索,远观袤洋,近察层峦,一一详实绘于周身。

地下则绘以星河沙夜,银河与沙河交融一体,仿佛真在缓缓流淌,去那不知名之远处,若多凝视观摩片刻,就会开始感觉足下陷落,沙与星同时吞噬落于画上的人。

如果细看那各种细节,能发现其间堆积变换,笔触何其耐心细致,真能看出精妙的层叠之境,果真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堂。

这周围的宁和安详与头顶的动荡激烈形成强烈的对比冲击,抬首压抑逼仄袭面,低头心神俱归吾乡,如何都无发想出在这沙漠腹地能出如此妙手。

塞纳一时看得有些痴迷,而以诺只是查看过四周后就去看那还吊着半口气的人,原本以诺对这个人能活没抱什么期望,他不过是遵照过往所习教诲对受难之人及时伸出援手,至于剩下的他也不过是听天由命。

不过这人倒也坚强,真顶着那口气没有咽下,看见以诺看他还眨了眨眼示意,再看伤口却发觉不容乐观,伤口炎症不必多说,最惨的是其中一条腿上似乎旧伤未愈,这么一遭伤势更重,眼看化脓发黑,要是再不及时找到专门医生治疗这人怕也顶不了太久。

以诺听见屋里传来响动,回头看见克里斯托弗已经过来,不过并没有责难他们的迟离,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饮着。

“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塞纳看见人出来,有些兴奋地问。

克里斯托弗看向塞纳,尚有困倦的面庞露出一丝极浅的笑,语音沙哑:“是的。”

“真的是……妙不可言,你的作品真的太棒了。”

塞纳无法从他匮乏的词库里找出更好的形容,只能眼底发光地看着克里斯托弗。

对于这种目光和夸赞后者似乎已经习惯了,但不知为什么有些恍惚,轻声喃喃了一句话,塞纳和以诺都没有听清,不过只是一瞬克里斯托弗又恢复如常:“这才能或许就是神为了弥补我身体缺憾的礼物吧,我想你们肯定明白,神在封闭一条道路之时,总会容你另辟蹊径。”

塞纳点头称是,忍不住再次专注这些壁画,燃料并未沁入木质的屋子,像是漂浮在上面一般,找不到丝毫瑕疵。

虽然主人并没有驱赶他们,但有言在先不能违约,以诺把衣服给伤者裹了两层背上,拍了拍还钻在墙角看画的塞纳示意该走了。

塞纳恋恋不舍地掏出手机在周围拍了一圈才赶忙跟上以诺。

克里斯托弗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只是默默看着两人道别离开。

出门时两匹通灵性的马儿正踢踏跑来,乖乖让以诺把伤者放上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匹马都有些焦躁。

塞纳摸了摸两匹马的头,随意解释道:“昨晚它们就这样,毕竟是城里马场的马,对沙漠不适应。”

“这种事无所谓,反正马上就要到了。”

以诺的语气还是冷冷的,塞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也赶紧上马赶路。

早上太阳升得极快,没有多久就敞亮亮照亮了整个沙漠,好在这有魔法阵加持的马匹行动迅速,一驮二也不减脚程,在口粮告罄的一刻,终于赶在日头半落一刻进入了弗拉格斯。

弗拉格斯处于西部,骑马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两人没有引起多大关注,临近进城两人下马,马儿也通人性,蹭了蹭两人,似乎在暂时告别,撒欢地向相反的方向跑走了,下次若需要他们用魔法阵召唤即可。

以诺抱着受伤的人跟着塞纳往医院去,周围还是灯火通明,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这个时间弗拉格斯频繁举办音乐会,音乐爱好者从各地赶来狂欢,除了这些寻求热闹的人路上还有很多背着观测器械的人正在出城,夜里是天文观测的好时机,这些追逐星星的人早已迫不及待,想提早占好最佳观星之处。

塞纳的注意力被远处的灯光吸引的几分,但顾忌身后人只能老老实实查导航找医院。

好在医院不远,很快就找到了地方,两人忙进去,看见以诺怀中受伤的人医生不敢怠慢赶紧送上担架往手术室去。

看把人送进去了,塞纳觉得一身轻松,开始默默盘算之后做什么,音乐会现在估计是去不了了,但酒吧之类的现在正是好时间,喝上两杯痛痛快快洗个澡睡觉,想想都妙不可言,这两天跟着生闷气的以诺风餐露宿可把他苦坏了,不好好休息一番实在对不起自己。

只是塞纳没想到他刚准备走以诺却已经坐在了椅子上等着。

“我们可以走了吧,反正我们也不过是路过帮忙有不是他什么人,之后的事医院会处理好。”

“既然帮了就善始善终,你想出去做什么都请随意,只要到时候我能找到你就行。”

塞纳噎了一下,这一路他已经很迁就以诺了,他也一肚子气没处撒,这么一想语气也有几分不耐烦:“这种时候我们一起行动难道不是更好吗?要是真有情况也好应对。”

“如果有情况早在进城的时候你就能感觉到了,而且我对于你之后的行程一点都不感兴趣,所以没有必要一起行动。”

塞纳夜生活之丰富以诺早有耳闻,在多米索那里时亦没少见他醉醺醺从外面回来,结合当地风土人情,以诺不用想都知道塞纳准备去干什么。

看以诺这个样子塞纳只觉一阵头疼,他完全没有料到以诺对之前的事还是如此耿耿余怀,索性恼道:“你爱等就等吧,我不管你了。”

说罢抬腿往外去,刚走了没两步就被一大群进来的人堵住,这群人个个壮实,身上别着枪,领头人在医院扫了一圈,有护士跑过来说了一句什么,领头人眉头皱了一下,目光转向塞纳。

“是你救了我们组织里的叛徒?”

塞纳被对方阴冷的眼神盯得一悚,紧跟着略微一惊。

“是我。”

以诺插话进来:“路上遇见顺手帮忙,没有别的意思。”

“外来人就是不懂规矩。”

领头人说完有几个人围住塞纳和以诺:“我有话要和你聊聊。”

以诺面上无波:“抱歉,我不感兴趣。”

塞纳早知道以诺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只是这种情况之下还这样激怒对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领头人冷笑一声,似乎准备下命令,周围人蓄势待发,以诺也攥起拳头,塞纳赶紧道:“有话好说,我们和你去就是了。”

领头人眉目一厉:“你们是一伙的?”

塞纳硬着头皮嗯了一声,他可不是那种翻脸不认人的人,虽然心里有气很想看以诺吃瘪,但这种情况下还是算了吧。

以诺对塞纳这种服软态度很不满,冷然道:“和你没关系。”

塞纳真快气笑了,走到以诺身旁耐着性子说了一句话。

闻言以诺默了,看了塞纳片刻后才语气软化:“好吧,我们和你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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