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白拿出那一卷写着“葛欣然”名字的牛皮档案袋的时候,肖盛原本空洞的双眼顿时来了精神。他伸手想要去抓程白的档案袋,却抓了个空。
程白警惕地把档案袋捏在手里,“肖教授,你想干什么?”
肖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你是从哪里拿到这份文件的?”
“校方。”
“这不可能!”肖盛有些激动,“他们怎么会交出这样的文件,他们不会的!”
程白和肖师母都看向区从容,区从容走过来替肖教授掩好被子,温柔地说:“肖教授,按照你目前的状况情绪不能太激动,你如果控制不了自己我只能让主治医师加大一些药剂的药量了。”
她笑眯眯且极其温柔地说了这些,让人觉得背脊微微发凉。
肖教授听了果然安静了很多。
程白用眼神向区从容表达感谢。
区从容则是一副“瞧你那怂样儿”的自鸣得意。
等肖教授稳定下来之后,程白接着说:“肖教授,我不喜欢我的案子两头都是谜。至少我的委托人不应该对我撒谎,否则我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例如——现在我手里的这份文件,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它公开,我也不知道公开后到底会怎样……”
“不能公开……”肖教授的声音暗哑着说,抬眼狠狠盯着程白,“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但唯一的条件就是不可以公开这份调查资料。”
除了程白和黄泽之外,其他的两个人都被肖教授的反应惊呆了。
他们没想到程白带来的文件资料居然会让肖教授这样反常,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但还是对这件事关注非常,这让人越来越好奇这份神秘的档案里究竟写了什么。
程白进一步问:“我们正在为您进行一场关于名誉权纠纷的诉讼,如果公开这份文件的内容,就可以帮助你洗清身上的污点,你可以彻底摆脱余席席的污蔑,难道您不想这样做?”
黄泽猜到了程白的用意,程白之所以不直接询问问题而是采用这样旁敲侧击的方式就是为了进一步确认这份内部调查档案所说的事情是否真实可信。这样的事情如果直接问肖盛,肖盛很有可能不说实话。
肖盛越是紧张,就越说明调查档案的真实性。
程白和黄泽交换了个眼神,彼此都在心里笃定了材料的内容,但这样一来就形成了最坏的局面……
“我可以给您材料,但您必须和我们毫无保留地谈谈。”程白说完见肖盛点头,于是就把手里的文件交给了他。
肖盛打开文件袋,抽出几张纸仔细看了看之后脸色煞白。
“这不
是原件。”
“原件我们已经收好了,这是复制品。”程白说。
律师在平时接待案子的时候尽量不收档原件,因为原件随时可能丢失,律师没必要承担保存责任。但这次的案件特殊,程白和黄泽不得不亲自收存。
“看来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沉默了一会儿,肖教授沉着声音说。
“虽然了解的八九不离十,但还是想亲自听你说一说。到底为什么葛欣然的案子会和余席席的案子这么像,为什么她会跳楼,她和章谱之间真的像是外界所传的一样是男女朋友关系吗?章谱自己一个贫穷学子,哪里来的钱给葛欣然?”程白顿了顿,继续说,“肖教授,关于这件事你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向我们解释。”
面对众人的震惊,肖盛叹息一声说:“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在两年前就会结束,没想到他还是回来了……”
“他?他指的是谁?”程白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
肖盛颓然地靠着,用一双沧桑的眼睛望着程白:“程律师,像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会猜不到我说的他是谁?其实从这些事情发生开始,我就觉得是他在背后安排,但我不敢相信真的是他。因为葛欣然的事情已经在两年前结束,他即使心里有怨恨也不应该在两年后才来找我……”
“如果我把这份调查报告公开,大家就会发现现在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完全就是两年前时间的翻刻版本,世界上不可能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所以你可以洗脱污点……”
肖盛打断说:“但两年前的事情就会浮出水面,出现在公众面前。程律师,实话说两年前的事情我也不是完全无辜,你觉得我能让你公开吗?”
程白摇了摇头说:“我不相信你说的,肖教授,我佩服你的情操,但事实就是事实,你永远掩盖不了。”
区从容插口说:“你们到底在说一些什么,我听的云里雾里……程白,你给我讲清楚一点。”
程白考虑之后点头说:“好,我就将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和你们说一说,让你们判断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